《虫师》：少女被村民献祭，嫁给“水神”，被救后变成透明人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小学课本上《西门豹治邺》的故事：
邺地的贪官与巫婆勾结，编造了“给河神娶妻”平息水患的谎言，从中敛财。
故事中的富人可以花钱救女，而穷人家只能看着女儿白白送死。
这种极端的祭祀手法，如今经常作为素材，被应用于各类文学作品中，引发观众和读者的反思。
今天笔者要分享的《虫师》第五集，《旅行的沼泽》便采用了这类素材。
少女被村民献祭，作为祭品嫁给“水神”，却被“水神”所救，获得新生，成为了透明人。
曾经有一个小村庄，它依山傍水；
居住在这里的人，安宁祥和。
直到一场洪水，将它吞没。
当所有的美好都不复存在，身处噩梦中的村民，也融入其中，成为噩梦的一部分。
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者提出来，要祭祀河神。
用未及笄的少女，穿上鲜红的嫁衣，跳入洪流之中。
少女的妈妈用手捂面，声音中夹杂着泣音。
她知道少女的结局，却依旧自欺欺人。
“请一定记得，你将要嫁给水神大人了。”
临行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安慰着即将赴死的少女：
你的母亲会被我们妥善照顾；
你的名字会被村民传颂；
拯救村子于水灾中的你，是最为崇高的孩子。
崇高的孩子，被村民从高高的悬崖上推了下去。
悬崖下，是湍急的洪流。
她消弭与水底。
就这样，少女嫁给了水神。
咳，这是不可能的。
在水底，少女看到了水神的真面目——一个绿色的巨大物体。
绿色物体表示：红配绿，它不配呀！
相遇的颜色，就一定注定了他们相爱是一场悲剧。
这婚绝计不能结！
于是，让少女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被退货了。
原本应该死亡的自己，被“水神”赋予了新生。
为什么少女会知道是水神救了自己呢？
因为她此时的头发，已经被水神染成了同款绿色。
善良的水神：俺也是没有办法，人都送来了，再送回去也是受苦。
既然做不了夫妻，咱们就做父女吧。
少女醒来的地方，是一片绿色的沼泽。
她手中的沼泽液体，其实就是“水神”。
被沼泽救下后，少女的身体已经变异。
她依赖着沼泽而活，也能够与沼泽融为一体，踏上旅行之路。
少女不知道沼泽会去往何地，旅行又会在何时终止。
沼泽赐予了她新生，也给予了她栖身之地。
就像是一个母亲，给她生命，为她指引，也庇护她平安顺遂地活着。
（ps沼泽：欺负我不会说话是不是？都说了是父女，你应该叫爸爸。）
在随着沼泽旅行的途中，少女遇见了银古。
银古与少女的相遇是他有意而为之。
他发现了这一带的沼泽在偷摸遛弯，而且还随身携带着一个未成年少女。
少女的外貌十分特别。
她的头发是妖异的翠绿，就像是理发店的活招牌。
很适合与银古一起发展染发副业。
银古：很好，这对绿油油的“父女”已经引起了本虫师的注意。
这天，银古又与瞎溜达的沼泽撞了正着。
目之所及，一片绿光直冲脑门。
沼泽出现了，绿发萌妹还会远吗？
银古看了看四周。
最后，目光绕过一棵歪脖子树，果然看到了小绿。
银古：有一种表情，叫做我早就猜到了一切.jpg。
众所周知，银古搭讪妹子大多都使用一个套路——问路。
银古：可爱的小妹妹，叔叔问你哦；
你知道附近的山路怎么走吗？
面无表情的小绿：问路？
十条鱼。
看到我手里的鱼没？
要十条这样大的。
银古：你看看我的脸。
这幅衰样是能抓到鱼的欧皇？
确认过眼神，是抓不到鱼的人。
小绿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完银古，就留下了莫得感情的背影。
就在银古以为，小绿不会再搭理自己的时候，对方却忽然转身。
小绿的手指向了沼泽行进的前方：
就这样一直走的话，会到什么地方？
银古惊了：你不认识路，还管我要问路费？
小绿冷漠脸：你认识路，不也找我问路？
两个人都被对方揭短，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而打破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转移话题。
银古作为成熟的主角，苦力活自然由他来做。
他提出：作为交换，小绿也要回答他的问题。
银古之所以搭讪少女，是因为这片沼泽的不同寻常。
既然之前小绿提出了问路费的设定，他借鉴一下不过分吧？
丧失主导权的小绿能怎么办呢？
自然就得乖乖地交代身世了。
她讲自己作为祭品被献祭给“水神”、后来被沼泽“领养”的渊源、到沼泽正在旅行的事情都抖落得干干净净。
到了银古这里，就一句：那个方向是去海边。
小绿：就这？
大叔我看起来很憨憨？
银古：自信一点，把“看起来”三个字去掉。
虽然小绿很憨，但是银古也不是一个欺负小朋友的人（问题换问题这个是等价交换）。
为显公平，银古向小绿透露了自己虫师的工作。
此外，还提到了一个名叫“水虫”的生物。
那是一种液态的虫，从外表看，就像是无色透明的液体。
它们喜欢栖息在古老的水脉中，也会在池塘和湖水中停留。
如果有人误喝了水虫，这个人就只能靠着水而活。
离开水就无法呼吸，身体也会逐渐变得透明。
若是放任水虫不管，误食他的人最终彻底变成液体流走，彻底消失。
而水虫自己，也会突然消失，再无踪影。
此时的小绿已经意识到，“水神”，就是水虫。
深夜，趁着银古熟睡，她捞起了水中透明的草叶。
犹豫着自己是否要离开沼泽。
食用水虫的人，最后会变成流淌的液体。
变成液体的话，自己就彻底融入到沼泽之中……
看着已经偷摸收拾包袱，准备连夜买站票跑路的沼泽；
少女做出了抉择。
她的第二次生命本就来源于沼泽，最后回归于沼泽的本体，又有何妨？
这里本就是她的栖身之所。
变成液体还不用抓鱼，nice。
于是等到银古被沼泽跑路的动静惊醒时，银古只看见了沼泽溜得飞快的水流。
沼泽：其实咱也不是怕虫师，就是这会儿该上路了。
水虫没有腿，却也跑得飞快。
等到银古追上去时，就只给人留了一个坑。
不过这也足够了。
就在这个坑底，有着不少已经变得透明的植物。
而银古通过它们，也知道了沼泽就是水虫。
此时的女孩并不知道，沼泽的旅程，是一场赴死之旅。
比鲸鱼还大的沼泽，会沿着河流，流向大海；
而当沼泽入海之时，它便会被分解，迎来彻底的消亡。
沼泽赴死，融入沼泽的小绿自然也无生还的可能。
银古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年轻又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消逝。
他决定救人。
地下的河流有着太多的分支，想要预测沼泽的行进路线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是好在，沼泽死去的地方，是固定的。
通往大海的路线只有一个河口，而银古他们，便带着渔民在此处守株待兔。
至于渔民从哪里找？
银古的朋友化野医生在渔村名望极高，他的请求没有人会拒绝。
而且最近也不是渔民忙碌的时间段。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用网捞鱼他们天天捞。
用网捞女孩还是头一次。
跃跃欲试.jpg
被捞上来的女孩已经成为了透明人，就像是琼脂，剔透干净。
大海将她身上绿色的部分尽数溶解，也将附着在女孩身上的水虫分解殆尽。
当少女醒来之时，
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貌。
少女直到入海之后，才知道沼泽是是为了赴死。
她感到包裹着自己的沼泽正被大海一点点溶解。
胸腔中溢满了悲伤。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覆灭之旅。
但覆灭却不意味着结束，而是新生。
少女新生了，她的头发又变回了浓黑的墨。
神情也不再是古井无波，焕发着生命的活力。
少女选择停留在沼泽死亡的地方，这是它馈赠给她的新生。
在未来，少女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轮回的海边，努力地生活。
《旅行的沼泽》的内核中，第一层讲述的便是羁绊。
动画中，这片活了上万年的沼泽，在最后的归途中，与被献祭的女孩产生了别种羁绊。
笔者在解说时，将他们的羁绊以“长辈与晚辈”的身份定义。
少女在被献祭之时，便已经死亡，是沼泽赋予了她第二次生命。
与少女而言，沼泽便是再生父母。
而设定中，食用水虫的人需要依附沼泽而活，这无疑加深了女孩和沼泽之间的羁绊。
此时的沼泽形象，已经成为了女孩的父母。
它给予女孩生命、生活、安稳的港湾，也陪伴着女孩成长、旅行。
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即便是父母，也有与子女告别的一天。
于是，沼泽赴死了。
包裹着少女的沼泽融入大海，与其中的少女慢慢脱离。
到少女被从海中捞出之时，少女与沼泽的一切羁绊，都被大海溶解。
这种脱离方式，就像是生死。
而少女在醒来之时，头发颜色的恢复是缓慢进行的；
对应的便是长辈离世之后，晚辈的心绪从紊乱到逐渐平复。
当她真正坦然接受新生活，再也不能在水中呼吸之时，少女的发色便也彻底恢复正常。
曲终人散，不仅仅是亲人、朋友、爱人……甚至是过去的自己，都是一种无形的羁绊；
这种羁绊，会让人颓丧痛苦，也会让人拥有与过去告别的勇气，以及迎来新生的力量。
第二层，讲述的便是生死观。
银古说：“人心会被慢慢磨灭。”
对应着沼泽的赴死旅行，也对应着每个人一步一步迈向死亡的人生。
这场盛大的赴死之旅看起来孤独又残忍，然而却留下了处处温情。
在沼泽奔赴大海的过程中，它拯救了被献祭的女孩、润泽了走过的每一方土地；
它带走途经之地的悲喜哭乐、也卷走了裹挟着无数人的生死轮回。
山河流转之间，遍地都是温柔。
人心会被慢慢磨灭、身躯也步步走向死亡。
人为什么而活？又为什么要活着？
沼泽最终总会汇入海洋，被溶解吞噬，那它之前的万年生命，又有何意义？
这是一个千古难题，很多喜欢思考生命意义的人都为此争论不休。
而《虫师》给出的答案是——死亡是生命的终点，却不是活着的目的。
人生就像是这片赴死的沼泽，终点固定而明确，却没有人能够预判到行进的轨迹。
而活着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最终的死亡。
生命从来都是温柔的，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拥有着改变世界的能力。
就像此时，笔者写下了一篇文章，于是世界便多了一篇文章。
尽管知道它的人不多，但它依旧存在着；
尽管最后会化为删除数据，但它依旧存在过。
时空神秘莫测，却又遍布每一个人的足迹。
《虫师》的生死观从来都是温柔的，即便有时的温柔很痛。
最后的结尾，动画用“鲸落”的形式展现沼泽的陨落。
鲸鱼死亡，它的尸体足以让水中的生物繁衍数十年；
沼泽死亡，他的尸体同样让水里的生物狂欢。
无数的渔民欢欣地交流着，自己最近捕捞的鱼又多了几成。
沼泽进入死亡的轮回，让无数的生命得以新生。
极致又盛大的绝望，总能够迸发出极致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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